懷舊是一種美德

前幾日看了篇小說，具體內(nèi)容不必細(xì)述，因為也述不來，我的毛病是看書多半得其意而忘其形。主旨在我看來只有一個，大家都有??！如果沒記錯，似乎朱德庸先生的漫畫有以這個為主題的。這個時代揮之不去的病，輕浮、向往著燈紅酒綠的城市生活，向往著一切時尚的、潮流的、異己的、特立獨行的東西，最后在所有時尚的潮流中湮沒自我，自己將自己埋葬，做自己的掘墓人。
城市似乎成了朝圣的天堂，而過上城市生活成了一種美德。對了，那篇小說似乎是一個叫喬葉的女人寫的，刊發(fā)在2009年《小說月報》11期。城市，究竟給了我們什么，又讓我們失去了什么？給的或許是四通八達(dá)便捷的交通，但是奴役的是我們野蠻的體魄，文弱病態(tài)的軀殼里盛裝的也必是一顆孤寂裹繞的心；城市給的或許是華彩而又光怪陸離的影像世界，電影替代了現(xiàn)實的審美，奴役的是一顆在朝露夕陽中怡然自得的心；城市又或許給的是一段段刺激得可以顛覆整個世界的情愛，而奴役起來的卻是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的愛情。總之，城市是一個超級怪物，讓人在欲罷不能的向往中失卻自我和內(nèi)心安逸的地方。
我想我是不至于懷舊的，因為出生在二十世紀(jì)八十年代，沒有見過饑荒，僅是耳聞，也沒有見過舊時衣衫襤褸中的五味雜陳。我的那個我來到這個世界還不明就里的時候，海子就已經(jīng)與這個世界做了決絕的告別，鄧麗君的又見炊煙也不曾飄到我的耳邊，但是當(dāng)我第一次聽到春暖花開時分明聽到的是撕裂的聲音，一個對現(xiàn)實的聲嘶力竭的抗議，對美好的無奈中期待的聲音，這個聲音那般熟悉，似乎藏在我心底已經(jīng)千年，只等這句溫暖又凄涼的話語點燃。
說實在話，我也并無所謂的文人吟詠了千百遍的鄉(xiāng)情的情感高高掛在心間，像他們在由些長短句拼湊的所謂的詩中始終描述的那樣在心頭震顫和痙攣，一碰就酸，一摸就痛。但是我所知道的是我的那個生于斯長于斯也將葬于斯的村子里，那股流經(jīng)了千年的清泉最終潛入了地底，走上了回頭路，而人們卻依舊那般貪婪的向它索取，就像向那貧瘠的土地索取一樣，就像城市對農(nóng)村的索取一樣，就像政府對百姓的索取一樣，就像惡魔對善良索取一樣。而過去那些生長在水底的水草，可以在水草中看見光潔的發(fā)亮的石頭看見活潑的讓人心酸的蝦米的水草，油油的柔軟的生長在心間的水草因為失卻了滋潤，早就不知去向。
說這些時，我知道我無可救藥的患上了一種病，它的名字叫懷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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