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

《鄉(xiāng)村趣態(tài)》序

更新時間:2018-03-19 12:22:35 來源:vvv-eee-multi-tld-no-pending.com 編輯:本站編輯 已被瀏覽 查看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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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好寫了三十年小說。這中國小說的三十年,大致可以說是中國小說史上最熱鬧的三十年。寫的人多,發(fā)表出版的作品也多,這條路上就必然很擠。一擠就勢必有嫌擠的寫手要千方百計尋找到一條更便捷的路,以利盡快到達他們所想達到的目的。我一直在這個很擠的路上,是被擠者、也是擠的看客。既然被擠,也必生被擠的厭倦,也想尋一條捷徑。算得是一個合格的看客,看足了眾多的表演。
     花了三十年的工夫,在飽覽了眾多小說樣式的嘗試之后,我最終的感慨還是回到了對于小說認知的初始:小說不過是小說,不是能夠解決國計民生的大說。小說便是說話,把世俗生活中眾所周知的事情,經(jīng)過巧妙得體的加工剪裁,有趣地說給大家聽,如此而已。顯然,這不過是我的道理,這個道理的出處,便是我每當(dāng)在腦海中翻閱已經(jīng)讀過的無數(shù)中國小說中,印記最深還是《快嘴李翠蓮記》、《杜十娘怒沉百寶箱》、《賣油郎獨占花魁》等很早的小說。照說這都是早已過氣的小說,但為什么還能夠固執(zhí)地殘留呢?不一定要有道理,鮮活的記憶便是最堅實的道理,沒有什么比自己的記憶和感覺更可靠。
     姚子珩先生的這一批小小說,喚起了我關(guān)于文學(xué)深處的記憶。我以我文學(xué)三十年的最終立場認為小說還是應(yīng)該這樣來寫:一是說的大白話。生活中說大白話易,小說用大白話來說就難。這個難,只有寫小說的自己才明白,很多小說看似寫得很文采、很復(fù)雜,其實是作者沒有辦法用大白話來講清楚,才去尋求另外的辦法。二是說的簡練的話。無論是生活中還是小說里,能夠用最短的話語來表述復(fù)雜的事情,能夠以一當(dāng)十、舉重若輕、“一句當(dāng)一萬句”,都是高手。一件簡單的事情倘若說出一籮筐話還沒有說清楚,生活中這樣的人最好不要選擇當(dāng)領(lǐng)導(dǎo)這個職業(yè)。羅羅索索寫出來的小說,大抵也沒有什么看頭。三是少不了要講一件有趣的事情。生活中要是一堆人冬天里圍爐夜坐,會講故事的人必是中心。如果有人不適時宜語無倫次講意識流,便會認為是神經(jīng)病。小說斷然是少不了意識流的,但如果把做夢和說胡話也能編成生動的故事,就成了小說家。三十年來我看到許多因不屑講故事的同行,最終還是回到小說講故事的源頭,這是一個重要的啟示。姚子珩是這么來寫小說的,他十分尊崇明清經(jīng)典白話小說的明白曉暢,又十分珍惜他昔日鄉(xiāng)間生活和現(xiàn)今機關(guān)生活的美妙記憶和有趣瞬間,他注重了小說的小,像一個細心的工匠,將記憶中一件件并不起眼的小事,繡成花朵和綠葉,打磨成珍珠和首飾?!栋┌Y》、《換房》、《鄰居》、《工作餐的故事》、《完假歸主》、《老牛的哀嘆》等很多篇章,都寫得精致有趣,很耐看,是能夠讓人記住和回味的。我們不必對小說寄寓太多的社會沉重,一段文字能讓人記住和回味,就算是點綴了人間的閱讀美麗。
    姚子珩的主業(yè)是新聞,觀察世象的職業(yè)敏銳和文字的考究,是他小說明亮的雙眼。他抓牢了文學(xué)的浪漫之索,使他的小說成功地跳出了新聞的概念。又專注于用心吸收中國小說藝術(shù)中最純粹的部分,成為他小說堅實的雙翼。這都是姚氏小說地道的理由。
       (作者系原湖南省文聯(lián)副主席、著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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