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書簡(外二首)

一封春天的書簡
用炊煙的飄渺
蘸群山的焦墨
在大地純潔的宣紙上
書寫古色古香的漢唐遺韻

點綴書簡花邊的迎春花
擰亮小小的淺黃色燈盞
殘留的寒冷就如黑夜般退潮而去

勾勒纖細底紋的柳條
柔嫩的芽苞
在風中張開如蟬翼的翅膀
翩翩

遠處
成片的油菜花
靜默成金色的海洋
淹沒紙上的象形文字
紙下是我疼痛的故鄉(xiāng)

最后
陽光再敷上薄薄一層
溫暖的困倦
一封散發(fā)百花的幽香和青草的迷醉的書簡
就已成形

展讀
就是千年永恒的
絕版的
江南

流逝
驚蟄過后是春分
歲月的土層
一聲春雷驚醒一群
蟄伏許久的蟲子緩緩地向地表蠕動
用它們一輩子的光陰

最先睜眼的杏
滿身小而晶亮的眸子
搖曳孤芳自賞的清高
這一天
從上次花瓣的蝶舞
它們編舞了一生

一對鳥夫妻
在一個巨大的巢邊
新壘了一個窩
枯枝、柔軟的草
一堆零亂沒有意義的春光
被它們織成一個有意義的家

一團生銹的滴答的鐘聲
糾結(jié) 腐爛在黑夜
肥沃的春夜
適合撒幾粒文字
種一畦詩歌

然后
我靜靜地守著它們
在我心上不斷地抽芽
直到長成害羞的柳條
我會讓嫩綠的春天
像柳絮一樣在我的掌上無語的盛開
靜靜地飄落

咳嗽
一陣劇烈的咳嗽
五臟六腑都被牽動
喉頭有從胃里翻攪上來的食物
漾了一下
然后是短暫的疲倦的輕松
此時我深切地明白健康二字的重量

生活中
常常漾起記憶的味道
像咳嗽感染
四肢乏力
但我們會用舌頭抵住
不讓酸餿的異味
彌漫我們的現(xiàn)實和未